冰雪双拼

懒懒的 淡淡的 久久的喜欢
工作告一段落~复活~

南柯一梦(二)开门卦

       “务必求得开门卦,算算时间,铁嘴神算也该到了换代的时候了,你根基不稳,我身在东北鞭长莫及,务必小心为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父亲的叮嘱还在耳边,张启山皱了皱眉,伸手压了压帽檐,起身下车。眼前一条窄窄的小巷,蜿蜒曲折,在不远处隐进微薄的晨雾,天色晦暗不明,如同中国的时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少,这长沙土夫子行当鱼龙混杂,身怀绝技的比比皆是,师座非要我们来拜访这算命摊儿干嘛?算命的能有什么能耐?都是些胡吹滥扯的,就爱说人不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是家族中选来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伙伴,现在既是上下级,私底下又有了点儿玩伴的轻松无忌,因此一向秉持“慎言守礼”的张启山只是皱了皱眉,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上级命令,无条件服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伸手撩起披风下摆,紧裹在白手套里的手掌挥开薄雾,迈步走进了深巷,副官紧随其后,两个身影影影绰绰,走近了未知的前路。

         七拐八拐的绕了几个弯,总算是见到了巷底一间小小的门面,门板竖起,幌子都没挂,门脸儿积了不少的灰尘,一看就是主人懒于打理,寒酸凄凄的,上挂一个简单的招牌“奇门八算”,懒懒提醒两人,没找错地方。张启山于门前站定,抬手招了招,张副官心领神会,上前叫门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齐爷在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 手上咣咣咣敲起了门板,谁知道这门面估计年把没开张了,就年节贴了几张对联,哗啦掉了一半儿,盖了副官一脸,兜了不少灰尘在脸上,可把这爱讲究的张副官气得,赶紧的掀了半张对联,掏了口袋里的棉麻手帕,拍起灰来,这回可不敢再敲了,又一叠声的叫起门来:“求见齐爷!齐爷在家么!”却还是半天没人应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大少,你看这?”张副官转头,张启山皱着眉,略一思忖:“明日再来吧,或是有事不在。”两人正待转身出巷子,背后吱丫——一声,一块门板下了开,露出一双圆圆带笑的眼睛,蒙着薄薄的水雾,伴着悠长的呵欠

        “谁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啊,都快吵醒整条巷子了,军爷有事儿?”

 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手里还掐着手帕,双手抱拳,一手在下掐了个手势,抬眼瞅了瞅这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少年:“我家少爷姓张,特地来拜访齐爷,不知齐爷可在府上?”身后张启山看少年眼光微闪,伸手拍了拍张副官的肩膀,迈步上前:“多有得罪,还望小兄弟见谅,长沙张家张启山求见奇门八算齐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门内的少年咧嘴,一副笑模样,嘴边的小虎牙讨喜的很,拆开半边门板,请两人进了门:“贵客呀,我说昨晚上怎么睡不好……李婶!李婶来人了上茶!我去洗脸!”急匆匆跑进内堂,将两人晾在门板后的小香堂内,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     小香堂里光线昏暗,只有打开的半扇门板外透出点亮来,显得那香案上三点火光明明灭灭,甚是惹眼。等了盏茶时间,来了一位伙计,却不是开始那一位少年,传话说请两位贵客到后堂一叙。

 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偷偷撇了撇嘴:“张家拜访谁家,何曾让我们这样苦等,这齐爷好大的架子。”张启山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张副官,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未曾提前递帖子,来的又匆忙,主人家安排不周很正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话间,穿过小花园,进了一间花厅,入眼,主座上,一个容长脸的少年,身着长袍,宝蓝色的围巾搭在胸前,绣着八卦暗纹,见了两位客人,抱拳起身来迎,不正是早前应门的那个?

       “奇门八算齐桓在此见过二位爷了,久闻历代张家威名,久仰久仰啊~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,这孩子怎么是?”

        意料之外的脸孔让张副官一脸惊愕,张启山看着这几回出言不逊的下属,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下属之前多有得罪,还望齐爷宽宏大量,原谅则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那齐桓也不计较,大大咧咧挥手

       “没事没事儿,我就烦这些规矩什么的,不知张公子此次来访,有什么要事儿啊?”

       说话间,齐桓挠了挠鼻梁,伸手示意两人用茶,手肘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,开始坐没坐相,靠着那椅背就有点往下出溜,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围着张启山的肩章和略章转悠,似乎很感兴趣,瞥了几眼又觉盯着人看不太礼貌,干咳了一声低头喝茶。

       看着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齐桓端着主人架子,两个腿忍不住想翘二郎腿,想想又并着坐得四平八稳,却挡不住往下出溜的慵懒劲儿,张启山咧开嘴角,露出了今天出门以来,第一个忍俊不禁的笑,开口表明来意:“这次来访,是有求于八爷。我父亲有命,想求这一代铁嘴神算的开门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齐桓年纪不大,少年心性还没退,看着这冰山脸奇怪的笑了起来,还神游天外的想着“嘿这人笑起来两个酒窝,可真有意思。可惜平白板着一张死人脸,可就无趣了。”不防听着这话,浑身一凛,一股子懒散劲一扫而光,眼神莫测,斜飞的剑眉抬了抬,低头伸手掀了掀茶碗盖,挡住了莫测的神色。张启山也敏锐察觉觉了一瞬间的不同,收起了一丝放松,再次开口询问:“不知这开门卦,可有什么讲究?是否是家父强人所难?若齐爷有何要求或者有何不便,我都可以转达家父。”齐桓却仿佛没听见一般,恹恹丢了茶碗,抬起那双清凌凌的眼睛,深深看了张启山一眼,如同第一次见到他一般,却完全是不一样的意味。


评论(8)

热度(147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