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雪双拼

懒懒的 淡淡的 久久的喜欢
工作告一段落~复活~

南柯一梦(四)金蝉脱壳

        “古怪古怪真古怪,山林走出大姐来。不是我把巧计定,险些儿缠住难脱开。我且急忙回家转,免得她再赶了来~”

        后街巷里,一个穿着灰棉袍的青年右手拎一条鲜活草鱼,左手提溜着中药包,乐颠颠哼着花鼓调,一条白色围巾围着下半脸儿,呼出的白气顺着围巾往上,雾了那一副圆框玳瑁眼镜。青年将那药包换到右手,卸了那眼镜在围巾上胡乱擦擦,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桃花眼儿来。冷不防前后走出两个东瀛服饰的浪人来,堵住了他的去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下日本武馆的武藤小次郎,久慕齐八爷盛名,前日去府上拜访,说齐八爷有事外出,在下等候多日,不知可否移步一叙?”

        领头的浪人操着蹩脚的中文,虽然措辞文雅,表情却是十足挑衅。两旁的随从也是手按佩刀刀柄,一副强抢民男的架势。

        青年一脸莫名,左右瞅瞅,却是除了他没别人,正欲开口询问,旁边院门吱——一声被人推开,众人俱是一惊,转头看去,门里却没望见人影,只窜出一只乌云盖雪的小狗来,不过脚踝高点儿,呜呜叫着贴上年轻人的裤腿撒娇,望着草鱼不错眼,年轻人怕踩着小狗,只能僵着腿不动:

        “诶铁牛你别乱蹭,裤子蹭了毛娘又该收拾我了!”

话音刚落,门里冲出一个胖妇人来,伸手揪起年轻人的耳朵往门里拖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抱怨: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个宝气娃!叫你抓个药,死到哪里去了!前几回说是念书念书,人都念到俱乐部去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年轻人疼的差点扔了手里的东西,赶紧的护着宝贝耳朵跟着往院里蹭: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哟哎哟哎哟妈诶!耳朵要掉了!就是看着鱼新鲜拐着去买了条啊!冤死我了!放手诶亲娘诶!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狗似乎也被这妇人吓到,汪汪叫着在小巷里乱窜起来,几个日本人抬脚去让,差点摔了个四仰八叉,一时间人叫狗吠,好不热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还不快去给铁牛拌食!懒死你个吃白饭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狗一听,撒欢儿摇着尾巴窜进了门里,砰的一声,院门关了个结实。几个日本人面面相觑,不知所以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,武藤觉出不对来,大声喊着,招呼手下撞起那院门来,数回之后大门洞开,仔细一看,却是没半个人影,各间房门户紧闭,落叶有声,刚刚那两人一狗,竟是莫名消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武藤带着几个手下转了一圈,一无所获,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这才回过味来,线人提供的线索没错,那青年必定就是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齐八爷,而他们都被这齐八爷的手段给溜了。

    「家传祖业,分寸不让,守礼守节,尚有转机——老九门齐铁嘴敬上」

      不止何时出现在书桌上的信笺,更是让武藤恨不得生啖了那齐铁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老九门!什么神算齐铁嘴!看我杀鸡儆猴,第一个收拾你!!!”


----_(:з」∠)_想看他俩酱酱酿酿然而只能哭着写文的po爬过_(:з」∠)_------
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哈哈!你们真是没见着那武藤什么什么郎的嘴脸!可笑死我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小书斋里骤然响起的笑声,惊醒了门口趴伏的细犬,狗狗张嘴伸了个懒腰,趴下继续酣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呸!这些日本人最近是愈发猖狂,占了东北不说,还跑到这长沙地界上来撒野,欺负那些个平头百姓横行霸市也就算了,主意都打到我们九门头上来了,诶还不是看我软柿子好捏,老五小九,你们家大业大的不担心,可苦死我这孤家寡人了QAQ~”

        贵妃榻上,刚才巷子里神秘消失的青年怀里搂着那小狗儿,没个正形儿的滚来滚去,不时的跟那小狗儿脸贴脸,笑的格外开心,一派自在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嘿你个齐铁嘴,我们家铁牛可不是轻易请得动的,不是看你可怜见儿的,我才不舍得让他离了我出门,知足吧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圆桌旁,金钱锦地纹长袍马褂的圆脸青年啜了一口热茶,拈了块肉干,撕碎了伸进袖子里,里头悉悉索索露出个小狗头来,叼了那肉丝儿默默吃了,没半点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次躲得过,下次呢?这日本人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,这回你的真面目都被他们看见了,以后你还能装那黄花大闺女,一辈子不出门么?你那堂口跟我们又不同,祖传独一份儿的走不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窗前画案旁倚着一个洋服青年,笔挺的领结,金丝边的水晶眼镜,时髦又贵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啦是啦,这次多谢五爷九爷出手相帮,我店里那几个伙计除了扯闲篇儿相个货也没点儿别的本事了,我,你们更是明白,手不能抗肩不能提的,这次可真是多亏二位爷相帮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齐桓放下小狗下了塌,对着两人一拱手,弯腰致了个谢。一双桃花眼提溜转,看着五爷九爷担心的脸,咧嘴笑了开,小虎牙贼兮兮露了头,整一个小狐狸相: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我这不是不能给自己卜嘛,就给我那堂口卜了一卦,卦象说,水到渠成,破而后立。这不就是告诉我别烦心么?船到桥头自然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到一半蹭到桌前捏着个豌豆黄就往嘴里扔,囫囵吞下,抹抹嘴又开口:

         “那日本人现在想对九门的生意下手,这是要拿我试水呢。九爷东洋留学归来,明面儿上跟日本人还有所交流,不撕破脸可以免去不少麻烦,五爷我知道你这两年在长沙站稳脚跟不容易,瞄着你的人不在少数,那日本人背后水没那么浅,你现在得罪他得不偿失。两位仁兄暗里帮我,我老八记在心上。神算一门虽然人丁单薄,除了这一张嘴一个人,没什么硬功夫,对外头总算也是九门一门,他要是砸我的场子,那是跟全九门为敌,再收拾他也不迟。但现下还没明面上的冲突,避开也就足够了。二位爷且放宽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桓嘻嘻一笑,又去拣那芸豆糕吃。

        解九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怀表把玩半晌,心事重重,还是放不下心。这九门里,不乏毒辣狠心、心机深沉的主儿,像齐八爷这样腹有乾坤,表面上大大咧咧浑不在意,心里明镜儿似的超脱人,却是独一个,很是对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晚上的火车要离开长沙,暂时无法分神,可要让那徐姐继续跟着你?”

        齐桓把眼神从点心盘子里拔出来,对着解九连连摆手: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了不用了,我已将伙计暂时打发回老家了,我回去拿个吃饭家伙,去观里挂个单,躲过这阵风头再回来。五爷九爷,老八这就告辞啦”

齐桓又依依不舍的去挠了两下小铁牛,这才起身准备离开。这边吴老狗忍不住又怼他一句:

       “小心点儿,可别还没到桥头呢,先翻船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齐桓头也不回,向后挥了挥手,直奔自家盘口去了。

 


评论(5)

热度(131)